父母親也給孩子最好的東西並不困難,但是在目前非主流的社會中讓孩子保有自我以及快樂這並不容易!感謝王月老師以及已故的李國修老師也分享了他們的想法!
藝術家總讓人有遙不可及的距離,但是藝術家其實對於人生以及生活甚至整個環境總有他們深刻的觀察以及見解,所以藝術離我們一點都不遙遠,因為藝術來自於我們的生活,而去了解藝術家們的想法也總能讓人有新的想法與思維!!
以下文章來自天下雜誌的報導:
(原文出處)
李國修和王月,是台灣劇場界有名的夫妻檔。民國七十六年成立「屏風表演班」,成為國內表演界的先驅,也是將本土表演藝術從業餘導向專業的關鍵人物。
「一輩子只做劇團」、創作了三十幾部作品的李國修也是好爸爸。他和王月從自己有缺憾的童年經驗,擷取溫暖、樂觀的養分,來經營共同的家。他們的教養方式與主流反其道而行。成績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愛、幽默感和想像力。曾公開宣稱:「孩子,我要你輸在起跑點!」及「孩子,我就是要你功課爛!」的另類期許,引發廣大迴響。
李國修全家都是性情中人,喜怒哀樂真誠流露。「哭點很低」的李國修也提倡「流眼淚運動」,希望大家不要壓抑自己的感情。
即便在親子關係「賞味期限」中有令人羨慕的互動,他們仍經歷過兒子李思源封閉自己的青春期。李思源十五歲時決定出國念高中,獨自承受寂寞、想家和挫折;他也期許自己未來能把爸爸的舞台劇拍成電影,像導演李安一樣,得一座奧斯卡獎獻給爸媽。
今年二十一歲的李思源,將這段成長歷程寫成《為夢想流的五種眼淚》。李國修和王月是看了書,才明白兒子「原來」經歷了那麼多辛苦。談起兒子,李國修和王月兩人數度眼眶泛紅,是心疼,也是欣慰。
如今,十九歲的女兒也出國學大眾傳播,為的是將來做哥哥的電影行銷。戲劇凝聚這家人的情感,也成為讓彼此更深刻、更親密的溝通方式。
Q兩位自詡為 「一一九父母」,一直以來對孩子的教育方式為何?
王(王月,以下同):很多現代父母被稱為「直升機父母」,總在孩子上空盤旋,成為過度介入與焦慮的父母。而國修和我則比較像是 「一一九父母」,我們給了孩子足夠的愛與力量後,就讓他們勇敢向前,只在他們有急難或求助時,才在第一時間出手救援。
李(李國修,以下同):我們對孩子的功課要求不高,但想教給孩子三樣法寶:愛、幽默感和想像力。想像力來自於自信心,以及我們在生活中常玩隨機創意遊戲,例如「不是這個是哪個」。我一直記得兒子三歲時的那個畫面:他喝奶前,我就拿花瓶、筆筒、鉛筆盒、甚至書包,問他:「這是你的奶瓶嗎?」他也會跟我玩,大家都笑得好開心。我們家裡的幽默都是即興的,自己玩出來的,我們從不重複說別人的笑話。
或者睡前我們玩「背著妹子卻假裝找不到妹子」,要哥哥一起幫忙找,找抽屜、找垃圾筒,愈不可能的地方愈要找。兩個孩子也都知道在玩遊戲,妹子還會憋著氣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玩到最後全家人都笑翻了。我們也會在反光的大電視螢幕前玩扮鬼臉,還規定不可重複同一種鬼臉。這種不追求答案、隨機玩的過程,從生活中的原理現象取材,激發了想像力。我們的孩子從小練習這種水平式思考,一直到現在都是小團體中最懂得幽默感的人。
Q兒子在青春期也曾有過一段叛逆歲月,兩位如何陪伴他度過?
王:那段時間我稱之為「獨立期」。他每天放學回家後,就直接進房間不出來,也不太說話,關在房裡上網打電動,玩到三更半夜還不睡。隔天早上就賴床發脾氣,只有妹子敢去叫他,我勸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母子關係變得很緊繃。
後來朋友開導我:「既然你對朋友都可以這麼寬容,為什麼不能也對自己的孩子寬容一點呢?」 於是我想開了,就把自己當成兒子寄宿家庭的home媽,不再一直敲他的房門叫他出來,只問他三餐吃飽了沒?他愛穿黑衣服就買給他,每天用發自內心很開心的情緒迎接他回來,任由他獨立生活。過了一段時間,我們的關係慢慢放鬆,他才主動來找我商量出國念書的事。原來他之前那段封閉期是在獨自思考自己的未來,他在找他自己。
李:我在家中算是「外圍分子」,所以感覺是還好。我認為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密關係是有有效期限的。一般來說,男孩子的期限在十二歲,女孩子到十八歲。在這之前,父母如果能做好完整的家庭教育,接下來就會比較好溝通。我兒子在十二歲那年,有一天走進書房來找我,問了一句:「爸,你是怎麼找到自己的?」於是我們展開了一段對談。我告訴他:「你爺爺十六歲開始學做戲鞋找到自己;爸爸是十八歲加入世新話劇社才找到自己。你很幸運,在十二歲就提出這樣的問題,你可以開始立定志向了。」
我覺得十二歲到二十二歲是人生中尋找自我的黃金關鍵期,父母必須用心鼓勵孩子培養興趣,這比考試分數更重要。但父母也不必刻意去雕塑子女的性格,更不必去替他規劃未來的人生,順其自然最好。只要不為非作歹,儘量鼓勵他去尋找自己的方向,當然父母的言教與身教也很重要。
Q兒子文筆好,是天生的?還是父母的影響?
王:我對孩子只有讚美,我真的覺得他們很棒,他們的作品通常是最後才會拿給爸爸看。我是根據「三明治原理」來稱讚小孩,第一次看到三歲半兒子的詩,我很用力稱讚說:「好棒喔!」接下來我會再給他一點建議,例如哪裡可以再多一點形容會更好,就這樣一層一層的堆疊上去。一直到現在,兒子從國外寄他寫的詩給我看,我還是說:「好好喔!」但他現在會問:「好在哪裡?」他會想聽聽我的具體意見,所以我們是透過作品更認識彼此。
我還記得兒子七歲那年學會使用V8攝影機,但當時還不會剪接。於是我們就教他用停格方式拍攝再連結成畫面,就這樣一格一格拍出「蝙蝠俠大戰機器戰警」。妹子也幫著編劇和部分配音,完成了他生平第一部片,長度一分半的「電影」。我和他爸爸為他們製作電影票,準備好爆米花和可樂,在家中客廳舉辦了一場「全球首映會」。
「小題大作」一直是我們家的教育重點,總是大大鼓勵他們的小才華,讓他們有繼續做下去的動力,同時也樂於和父母分享。
李:兒子十五歲出國前,我和他約法三章:不能賭博、不能吸毒、不能亂搞男女關係。至於功課,我一個字都沒提,我們父子間的對話早在他十二歲那年就完成了。他自己會去思考如何找到自己,我們給他的啟發只是藉由創作來激發想像力,藉由愛來引發他對情感的表達力。這些啟發是背景,再來就看他們幾歲開始「出發」。兒女從小在劇場長大,劇場是他們的遊樂場和生活,耳濡目染下,很早就開始從事文字和影像的創作。我和王月就是一直用鼓勵、讚美建立起他們的自信心。
Q兒子念電影,女兒念大傳,一家人有共同的興趣和事業規劃,這讓彼此間的情感更緊密嗎?
王:兒子很崇拜國修在戲劇編導上的成就,甚至很羨慕能跟在爸爸身邊學習的弟子。他一度因為想家、生命上的不快樂,想放棄國外的高中課程回台灣跟自己的爸爸學。了解和信任是最好的管理,也是我們對待他的方式,而我們一向尊重他的意願。當時我非常想念他,想了三天三夜,最後還是要他撐下去,不讓他回來。現在回頭看,我們都慶幸做了正確的抉擇。
李:兒子十六歲決定念電影,女兒十八歲決定念傳播,將來好協助哥哥賣片子,他們都找到人生的方向了。現代的孩子愈來愈早受到啟發,開始思考未來要做什麼,但也有很多父母還沒意識到「發展自我」的重要。我覺得傾聽很重要,多聽聽並尊重孩子的想法,「生命會找到自己的出口」。父母可以從旁協助,但不要一直說「NO」。我們家很少否定孩子的決定。
Q兩位的成長過程,對後來的教養方式有怎樣的影響?
李:我的童年並不快樂。我念國小時,母親得了憂鬱症,到我十八歲時她過世。平時她都足不出戶,只待在家中和床上,斷斷續續的唱著她兒時的童謠。以前我住中華商場,鄰居都以為我沒有媽媽。我放學回家後總是不停的扮鬼臉逗她開心,發現能讓別人開懷一笑是不容易的,這無形中成為我後來編演喜劇的啟蒙。
母親過世後,做戲鞋的父親兼代母職。我兩個哥哥都是流氓,我爸對我這個小兒子是有期許的。可是後來發現我的功課也不行,於是要求我「只要不當流氓就好」。但我還是很感謝父親沒有阻止、壓抑我對戲劇的熱愛,否則今日也不會有李國修和「屏風表演班」了。
小學五年級,第一次去家裡開製藥廠的同學家吃飯(我們家從不可能邀同學來)。他的爸媽都很和氣,那白飯、菜香和那種歡樂的氣氛,我永遠記得,所以我也很歡迎孩子帶同學回家。我會親自下廚做菜,不僅碗盤講究,連打包都好漂亮,用真空包裝機打包,還因此獲得「劇場界阿基師」的綽號。我們家接待最大的「貴賓」,不是什麼政要,都是小孩。我很開心,小孩也很開心。
王:我小時候家境不錯,飽讀詩書的父親對音樂、藝術的品味,對我影響很大。但是後來父親因外遇離家,只剩母親獨力扶養我們姊妹三人。那時單親家庭不普遍,大家還是會做個假象,因此園遊會時父母還會一起出席。我覺得我的母親很偉大,但我也無法去恨我父親,因為我很崇拜他。只是看到同學的父母手牽著手時,會很難過,會一直哭。所以我在很年輕時就暗自許願:將來要好好相夫教子,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來彌補童年的缺憾。
我畢業二十四歲就結婚,二十五歲生兒子,我覺得我在實現我的夢想,我也喜歡我的家庭。我對孩子的同學也都很好,現在單親家庭那麼多,我經常會鼓勵那些來自單親家庭的小女生,不要難過,未來一定比現在更好。
Q二十一歲的兒子也出書了,看了兒子這本成長紀錄,兩位的感想如何?
王:我是邊看邊哭,從一校到五校,還是哭不停。從書中得知他在國外發生的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讓我重新認識了兒子。我也很驚訝他的文筆已經這麼好了,敘事條理分明,整本書的組織架構都是他自己想的,我很佩服他。
李:透過這本書,我看出兒子有很多發自內心的自省、自覺,讓我這做父親的很不捨。他的想法已經不是來自於父母的影響了,而是經過自己消化、重生。我和他的溝通也不再是用童年時期的方式,已轉變為透過彼此的作品去看見對方的內心與價值觀。近期我好幾場演講結束時,引用兒子書中的句子做總結,都引起聽眾強大的共鳴,全場起立鼓掌,我相信這已經啟發了更多親子間的互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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